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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遗,为了明天的和平
2014年04月28日   浙江在线台州频道

  罗小林正在向专家组介绍胡宗南遗址。

  一江山岛上一座残破的碉堡。

  岛上不少防御工事都极其隐蔽。

  废弃的战地遗址中长满杂草。

  

  ——椒江一江山岛战地文化遗址申遗话题引社会各界热议

  今年4月初,一江山岛战地文化遗址迎来了来自国家、省、市文物工作者组成的专家组,他们在考察当地的战争遗址后得出结论:一江山岛战地文化遗址,具有申报世界遗产的潜质。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本报刊登了这则消息之后,接到了无数的来电,他们当中很多是当年那场战争的亲历者。半个多世纪前的那场战役,已然在他们心中烙下了一辈子的印记。

  那时年轻的小伙,现在都已成了两鬓斑白的老人,在他们的娓娓道来中,历史掀起她尘封已久的一页……

  现状

  过去战火纷飞,如今遍地鸡羊

  岛上常住民

  4月初,记者随着专家组一起前往一江山岛。

  当船快要靠岸的时候,记者终于见到了它的面貌,远远看去,山势陡峭。上岛后,更深知攀爬的不易。

  正值春日好时光,岛上山花烂漫。陈大爷是岛上唯一一户“常驻居民”,在渔闲的时候,他把岛上残破的营房当作养鸡场,在山头养起了羊,岛上形成了“遍地跑鸡羊”的景象。

  任凭那一场战争再怎么惊心动魄,如今的一江山岛,平静得像一潭水。只有那些隐藏在杂草中的断壁残垣,诉说着曾经的峥嵘岁月——

  1955年,“一江山岛战役”是我军陆、海、空三军首次联合作战,也是国共两党最后一次正面军事“交锋”。战争规模虽不大,但对现在的东海格局影响深远。

  至今,岛上依然留存着87个碉堡、8公里战壕以及30多处机枪眼。这些深藏在山中的掩体、碉堡和营房多年来任凭风吹雨打,早已长满了杂草,在军事专家的仔细辨别之下,方识得它们的真面目。

  与专家组同行的,还有国家文物局巡视员、中国古迹遗址理事会主席郭旃,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世界古迹遗址理事会副主席。

  “三座岛上的军事设施基本上以战后原状保存,人为破坏极少,作为我国现代史重大事件发生地的实物遗存,具有特殊的历史价值,具备申遗的潜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建立专家团队,对岛上地貌进行系统性的测绘和研究,并制定专门保护法规。”郭旃说。在他看来,如果一江山岛战地文化遗址真想申遗,那么这次考察还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而今后,更是一项旷日持久的工作。

  国殇

  永不磨灭的记忆

  两名战争亲历者说

  今年89岁的陈龙岗老人,祖籍安徽,那场战役之后,他就留在了椒江。

  陈龙岗18岁参加新四军,从1943年开始参加抗日战争,到后来的抗美援朝战争,再到一江山岛战役,他的一生无数次和死亡擦肩而过。

  1954年,陈龙岗所在的20军60师刚从朝鲜战场凯旋,马上就转到了浙江沿海。

  “当时只知道要打一场海岛战役,并不知道是一江山岛战役。我们开展战前大练兵,主要练习攀峭壁、登悬崖、学游泳、练强攻,把‘旱老虎’练成了‘水中蛟龙’。”陈龙岗说。

  1955年1月18日,一江山岛战役打响。时任20军60师178团高射机枪独立排排长的陈龙岗,与80多名战友机步兵同时登陆,配合178团2营4连夺取190高地。

  在攻打第二道战壕的时候,他们遭到了国民党的顽强抵抗,不少战友在他眼前倒下。那场战争中,陈龙岗的左腿受了伤,但除了伤病,战争留给他更多的,则是内心中的痛楚。这种殇友之痛,萦绕他心头半个多世纪。

  平时有空,他就会到烈士陵园去看看老战友,离家500米左右的路,他颤颤巍巍地要走上半个多小时。

  原178团3营9连文化教员张钦增脑海中抹不去的,是战争打响前,帮战士们写的一封封家书。

  “原本在这场战役结束后,不少战士可以卸甲归田,他们的家书大多是在期盼和亲人的团圆。没想到战争结束后,很多家书就成了遗书……”张钦增说。

  这么多年来,这些家书的内容总是时不时地浮现在张钦增脑海中。

  如今,81岁的张钦增没有其他大的爱好,但凡是任何关于台湾的新闻,他都必看。“总觉得和自己有关,已经成为一份放不下的牵挂。”

  听到一江山岛战地文化遗址有申遗潜质的消息后,张钦增说:“那场战役就是亲兄弟吵架,但是,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张钦增说,现在自己还和当时战役中的一名国民党老兵成了对门邻居。“以前我俩要是在战场上见面肯定分外眼红,现在倒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真是世事难料。

  回乡

  一直到我走不动的那天

  来自台湾“大陈村”的游子陈三侬

  一江山岛战役结束后,大陈岛失去了外围屏障,国民党被迫实施“大陈撤退”计划。

  1955年2月8日10点开始,时年22岁的大陈岛北岙村的

  村民陈三侬和1.7万余名大陈老乡一起从大陈岛撤退到台湾。这批大陈人也成了撤退到台湾的最后一批“外省人”。

  陈三侬还清楚记得那天的混乱场面,这群以往靠天吃饭的农家人不知道台湾是什么样,对未来更是一无所知。

  离开前,陈三侬看着故土渐渐远去,只是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半个世纪。

  但是,在那样的一个时代,个人的悲欢离合总是显得异常渺小。

  如今,陈三侬和他的大陈老乡们住在台湾花莲的“大陈村”,他们大多还保持着当年在家乡的风俗习惯。

  今年的清明,陈三侬又带着儿子和媳妇,踏上大陈这片故土,祭奠故人。

  “去的时候还是年轻小伙,现在回来头发已经全白了。”陈三侬感慨。

  两岸政策放开后,每年回到大陈岛小住几天,已经成为陈三侬雷打不动的习惯。“祖坟还在这里,根也就在这里,今年我还打算重新把祖坟修葺一番。”陈三侬说。

  陈三侬盼望着能尽快见到两岸共同申遗的一天,因为像他这样经历过故土离别之痛的老人,正一个个地离开了。今年81岁的陈三侬说,他年年都要回来,一直到走不动的那天。

  守护

  等他们回来,可以看看故土的模样

  战地遗址守护者罗小林

  在上大陈岛,让人印象最深刻的是保存完好的胡宗南指挥所。胡宗南遗址在聚宝岙,即南岙村,保留着原司令部旧址,包括司令部餐厅、密室、洗澡的池塘、坑道、训诫台、兵工厂旧址等。

  这份完好,离不开一个人的默默守护。

  今年62岁的罗小林已经在这里守了十多年。一些密道和密室,还是他率先发现的,之后,他带领文物局的工作人员进行发掘。

  记者见到罗小林的时候,他穿着蓝色工装,步履矫健。

  只要有人来这里参观,他就是义务讲解员。长期对遗址的保护和发掘,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

  “你看,在胡宗南的钓鱼池边,那棵当年胡宗南警卫亲手栽下的老树,如今同根分成了两枝桠,一边南朝着台湾,一边朝着大陆。”罗小林说,这意味着台湾和大陆同根同源。“这几年,我们这还来了台湾四名将级人物,特地来看看胡宗南指挥所等遗址,看到遗址保存得如此完整,无比欣慰。”从他们口中,罗小林还听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前几年,罗小林还在胡宗南指挥所附近建了一个“宗南山庄”,每年都能接待不少台胞。

  “这十几年来,不断有台胞回来看看,总要有人把过去的故事讲给他们听。我要把这里守护好,给他们留点念想,为两岸的统一尽一点绵薄之力。”罗小林说。

  纪念

  纪念战争是为了不再有战争解放一江山岛战史研究所负责人章子桂

  椒江的烈士陵园内,454位在一江山岛战役中牺牲的烈士长眠于此。每年,这里都会迎来多达20万人次的参观者。

  说到烈士陵园,就不得不提到章子桂。

  2003年,在一江山岛战役50周年来临之前,有关部门对椒江烈士陵园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建。原为椒江民政局局长,现在是解放一江山岛战史研究所负责人的章子桂是那场改建有力的推动者之一。

  烈士陵园的改建必须要有足够的文字资料、照片以及参战老将军的题词。几年间,章子桂多次辗转北京、上海、南京、青岛和开封等地,行程数千公里,逐一登门拜访老将军、老首长。

  “那么多年过去,要找到参加过一江山岛战役的老将军,费了不少劲。我必须先找部队,了解他们的居住地,再通过熟悉的老同志,与他们取得联系,碰个面。”章子桂说。好在,老将军们知晓章子桂的来意后,都很热情,还捐出了很多打仗用过的物品。

  章子桂一共收集了52个将军的题词,其中大部分都是他上门拜访才拿到的。

  章子桂最崇敬的人就是一江山岛战役指挥部司令员张爱萍将军。张爱萍将军还活着的时候,章子桂每年都去北京看望他,在张爱萍去世的时候,他还特别去北京送了最后一程。

  当得知一江山岛战地文化遗址有申遗潜质后,章子桂难掩激动。

  “明年刚好是一江山岛战役60周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这场战争是我们民族的伤痛,纪念战争是为了呼唤和平,不再有战争。”章子桂说。

 

来源: 台州商报  作者: 朱玲巧文/摄  编辑: 罗亚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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