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世清在大鹿岛凿刻岩雕。(卓华北提供)

　　玉环·大鹿岛

　　大鹿岛位于玉环岛以东约10公里的洋面上，西北距楚门半岛约7公里，主要由大、小鹿山组成，总面积1.75平方公里，是浙江省首批由林业部批准的森林公园。

　　2000年7月，大鹿岛由苏泊尔集团开发经营。

　　黄鱼上岸

　　玉环坎门外，放眼东望，鸡山列岛外，大鹿岛突兀在海平线上。

　　相传古时天庭有只神鹿，因偷衔仙果撒于人间而被坠入东海，遂成块状鹿形的孤岛，故名大鹿岛。

　　又传说，八洞神仙赴蟠桃会，路过温州白鹿城歇夜，吕洞宾发现鹿城无鹿，一时兴起，找来了几只梅花鹿，想让它们为鹿城添彩。温州是白鹿的地盘，梅花鹿不愿意了。此时已经拂晓，鸡山上的鸡也啼了，吕洞宾一不做二不休，将它们推下海，落海的梅花鹿硬撑出海面，变成了大鹿岛等岛屿。

　　大鹿岛由大鹿、小鹿两岛屿组成，互以浅滩相接，合成大鹿岛。岛因传说得名，也因山形似蹲状的梅花鹿而名之。

　　大鹿岛原为亘古荒岛，面积1.75平方公里，主峰突兀海面230米。山势嵯峨，岩石裸露，山无积土，草木不生，连海鸟飞过，也不肯停留栖息。

　　1963年，经省人民政府批准建立苗圃(后改林场)，经过50年的扎根，如今岛屿上已是树木蔽日，森林覆盖率超过85%。

　　大鹿岛终于被赋予了和名字相同的情韵。它是梦想的开始，也是梦想的延续。

　　乌龟

　　垦荒梦

　　1963年，第一批垦荒队员许基全、刘火贵等5位知识青年首度登岛，风餐露宿，专事海岛宜林树种的培育和试种。

　　那时的大鹿岛确实困难，山上风大，又没有房子，一切生活用品都得靠小舢板运送。遇到大风，交通受阻，粮尽菜绝，便只好到海边拾海螺、挖贝藻充饥。

　　青年们从早到晚，一片一片地调查土质，寻找可能存在的植被，终于在一个崖边意外发现四棵小松树和一株小野生桃树。这几棵小树的存在，证明了大鹿岛具备绿化造林的阳光和土质条件，从而推翻了大鹿岛不能种树的说法。

　　“岛上没有土，长不了树，都是一些荒草，先用火烧出空地来。”陈东林回忆起当时开荒时的情景。

　　陈东林是岛上为数不多的老垦荒队员。1974年来到大鹿岛，从17岁的青年到现在57岁临近退休的老人，近40年守在岛上。

　　因为没有泥土，岛上的队员需要从鸡山搬运一些泥土到大鹿岛。“摇着小舢板运土，一趟摇下来要6个小时。”摇完一趟，即便是老船工，手心里也能磨出水泡。小舢板装不了多少分量的土，但他们只得一趟趟用这种古老的方式往大鹿岛搬运。

　　起先，陈东林用的是撒种的方式，但发现这样的成活率太低，最后只得育苗后再一棵棵去种植。

　　“只要树能种下了，就能生出泥土来。”陈东林说，树林里的树叶附着空气里的尘埃，再被雨水冲刷，就能落到岛上成为沃土。

　　垦荒队员来了一批又一批，经过近20年的艰苦努力，大鹿岛成了树木成林的绿岛。

　　据1984年一次调查，岛上林地面积为2258亩，几乎所有能绿化的地方都已种上植物，引进种植成功外来树种140种，森林蓄积量达到6532立方米，森林覆盖率高达85.7%。丰富的植被彻底改变了大鹿岛的生态环境和小气候，这里成了冬暖夏凉、空气清新的天然氧吧。

　　螃蟹

　　岩雕梦

　　说起大鹿岛上大大小小的奇异岩雕，中国美术学院教授洪世清是大鹿岛避不开的人物。

　　这位在版画、国画、指画和金石篆刻等领域均有出色成果的奇才，于1985年在坎门渔业公司老总许声福的邀请下，来到大鹿岛，盘桓数日，便对大鹿岛的奇礁异石与天然岩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大鹿岛山体属雁荡山余脉塌陷入海，部分又露出水面后形成，属大陆下沉的残片，这些基石经过亿万年的风雨剥蚀和海浪冲刷，形成奇异的岩石。

　　当初，为了创作海岛岩雕群，寻觅理想的创作环境，洪世清从北到南，遨游了我国沿海山水岛屿。当他踏勘玉环大鹿岛后，不禁欣喜若狂。

　　于是，1986年初，这位华发披肩、精神矍铄的画家风尘仆仆地来到玉环大鹿岛，一头扎进这座美丽海岛，经过14年的雕琢，他创作了上百件石雕艺术。

　　“洪老师穿着很朴素。”陈东林还曾记得，洪世清上岛后，是在他的陪同下，在岛上四处“相石”。

　　洪世清会对着一块石头发呆许久，突然欣喜地在石头上打上白色的记号，几笔勾勒简单的形象。

　　有时候，洪世清会守着一块石头持续创作几个星期。这段日子里，他会带着干粮，一条铺盖睡在岩石边上，每天起早贪黑，不停凿刻。

　　岛上垦荒队员问起日子过得如何。洪世清话不多，“(菜)第一天新鲜、第二天还可以、第三天便开始臭，第四天就不能吃了……”他用自带菜的每日变化，轻描淡写地略带过这段日子。

　　“三分之一天然生成，三分之一人工雕琢，剩下三分之一交给无尽的岁月处理，任其风吹、浪打、日晒、雨淋。”洪世清曾如此概括自己的创作思想，几百上千年后，岩雕作品将逐渐被抹去人工雕琢的痕迹，成为一件件完美的大地艺术品。

　　洪世清的岩雕作品分布在大鹿岛的海边、山林中、岩崖上，有些就在游客一眼望去的地方，有些则被大海沉浸着，海水退时才能显露出来。

　　鱼干

　　导游

　　卓华北像是一名天生适合大鹿岛的导游。

　　上岛后，他便能识别郁郁森林里的名贵树种，时不时发现隐匿在石滩里的岩雕。卓华北说，他喜欢这里，这里还有他从小到大熟悉的鱼腥味。

　　卓华北第一次上岛是在2004年，做完服装生意的他回到老家大麦屿待业，有人便介绍他去大鹿岛工作。

　　钱不多，一个月600元，管吃住。卓华北说：“我先来看看吧，不行立马回去。”7月一天，36岁的卓华北背着一小包日用品，坐着游船来到了大鹿岛。

　　当时的大鹿岛正处开发前期，岛上生活简朴单调。待在岛上，考验的是性格。性格比较喜欢热闹的，或者在城市待惯了，坚持不了3天就走。

　　卓华北倒很享受大鹿岛。“生活环境不好，工作环境好。”大鹿岛很对他的脾气，他喜欢在山上走走，半夜时常出来走环山路。

　　卓华北留在了大鹿岛。他负责大鹿岛的营销——在旅游圈内推广大鹿岛。也因为大鹿岛和他在旅游届的名气，卓华北收获了一份爱情。

　　岛上曾组织员工去雁荡山游玩。带队的导游姑娘就认出了卓华北，两人之间就有了交流。相处一段时间后，姑娘看中他“人好、实在”，便经常借着带队上岛看他。之后，两人很快结婚。

　　卓华北也曾离开过一段时间。结婚不久，太太所在的旅行社打起亲情牌，让他负责开发温州洞头的旅游市场。但干了一年后，卓华北又回来了。

　　卓华北只是觉得大鹿岛好，但说不上什么理由，“习惯了这里的环境”，他说自己是岛上最有机遇的导游。

　　2006年，他在岛上接待当年首批上岛的垦荒队员中的2人。

　　2007年，解放大鹿岛战役的老战士上岛，他有幸听到当年的战斗故事。

　　2004至2007年，洪世清去世前的三年里，他每年都会上岛看看。

　　“一踏上岛，洪老师就说，来，小卓，陪我走走。”卓华北说，洪世清是个恋旧的人。

原标题: 一座岛的梦想：玉环大鹿岛 海岛上的森林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