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少林寺武僧释理亮再现传说中的“水上漂”功夫,据说一口气“漂”出118米远,刷新了他自己100米的纪录。消息传来,武林人士个个兴奋异常,以为这是在为功夫证明。
我们都不是江湖中人,其实都不想掺合这种事,但是看到传说中的水上漂、凌波微步一类的神技被这般糟蹋,实在有点按捺不住。虽然都叫“水上漂”,但释理亮显然没有踩出武侠小说中水上漂的风采,既不飘逸也不流畅,只看到一个光膀子的人没命似的狂奔,步履蹒跚,有好几次几乎要跌落水中。最扫兴的是那一排板子,真正的侠客在蜻蜓点水一般掠过湖面时,大概不会事先弄一排板子,那是裘千丈干的事,不是裘千仞。
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出来了,奥妙不在人身上而在那几块板子身上。没有板子的奋力一托,释理亮恐怕插上翅膀也漂不起来,也不会有破了什么纪录一样的神勇。
这跟你是少林的还是武当的没关系,甚至跟你是不是学武之人也没关系。这里面没轻功什么事,无非是速度和技巧的结合,任何人只要掌握一定技巧,都能如此在水上漂起来,只不过距离有长短。这不是什么轻功,而是对自然规律、对科学的摸索,进而形成的经验积累。
它对人类认识自身的意义非常有限。我们既不可能得出有轻功存在的意义,又不可能得出人定胜天的结论。
要不然,你把板子抽了再漂漂看,别说100米,两三米都够呛,脚离开板子之时就是跌落水中之日。
当然类似的活动不是没有意义的,它拓展了人的体能,可就像在高低杠上身轻如燕的体操运动员一样,虽然让人眼花缭乱,但没有人会真以为他们能脱离地球的牵引而去,它一样没能摆脱自然规律的束缚。
它倒是反证了科学的重要性,我想研究者一定能从这100多米中发现自然规律的神奇之处。这也是科学的神奇之处。只要速度够快,一块木头都能飞起来,这就是科学,人类要插上理想的翅膀,就应该回到科学本身。是科学圆了大家飞行的梦,而不是什么盖世神功、灵丹妙药。
武术早该从武侠小说的桎梏中解脱出来了。刀枪不入不过是个神话,浪迹天涯也得有荷包打底,所以,千万别把虚无的世界当成了自己的人生追求。武术的存在价值是健身,而不是什么挑战自然规律。耍大刀式的卖弄对这项运动的开展一点意义都没有,拿这个来彰显武术的博大精深恐怕是搞错了对象。
至于水上漂这样的江湖世界,更准确地说是一种文化,就像科幻一样是人类不可或缺的精神家园,就让它存在于想象之中吧,何必非把这些绝技搬进现实,整一个小鸡快跑式的“水上漂”又有什么意思?金庸小说中的华山论剑是武侠世界,现实生活中的武林大会就是胡闹了。小说中的隔空打物是境界,现实中的刀枪不入,那除了骗就只有托防弹衣的福了。
要么走向实用,要么走向表演,可我们的武术老是在这两者之间徘徊,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一种面子的问题在作怪?卸不下武林高手、绝世神功的重负,武术恐怕很难前行。不与自然和社会发展的规律相结合,传统文化也将是无源之水,长久不了。
原标题: 何必非把“水上漂”搬进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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