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不是什么大案要案,但大规模的违规违纪也令人惊讶。
“红顶商人”曾是所谓灰色地带,从政治伦理来说,从政不得经商,政商要分开,虽属基本原则,但一度普遍界限模糊,官员营商甚至受到鼓励。然而,至少10年前官与商的界限已经确立。2004年,党政领导干部不得企业兼职,已有明确规定;2006年,公务员法规定公务员不得从事或参与营利性活动,不得在企业或其他营利性组织中兼任职务。这些都是引发过清理并且无不胜利完成的,但现在再行“进一步规范”,又查出8万人。
“红顶商人”有各种情况,有的是接受委派,有的是自行寻窝。一些地方委派官员出任重要企业的主要负责人,有的部门甚至是“两块牌子,一套班子”,亦官亦商。在任官员担任行业协会、学会的负责人,并不鲜见;一定级别的官员,退休时一定要成立个协会去发挥余热,在有些地方已经成为惯例。无论委派还是自求,当上“红顶商人”,都经过了批准,官员们大多还是有基本的“组织观念”的。但“组织”委派或批准官员任职企业、担纲协会,又有没有规矩意识呢?
吃空饷,听起来就像旧社会的故事。以前,我们多在历史书和揭露黑暗社会的电影中看到吃空饷。现在,吃空饷竟也复归。包括公务员和事业编制人员占着员额而不在其位,甚至倒手转卖岗位,都有报道。有的空饷是全额发给个人,有的空饷甚至是单位谋取,部分发给个人,大头留在单位分掉。坐牢发工资、学生吃官饷、死人领薪水,都不新鲜。近几年,吃空饷也有过整治,几乎年年不断,但此次群众路线教育活动,仅仅四个省又清出10万人,以前的清理到底清了没有,就不免让人生疑。
如果说吃空饷还有以下瞒上的情形,那么超职数配备干部则是公然进行的违规示范。超职数,本来就没有讨论的前提,却能通过任命,让人看到一些规则运行的问题。主官总要安排自己的人马,要配干部。真能干事的人要上位,要配干部。而已经在位的人不能消化掉,就得超职数。也有时,官级变成工作一定年限的必然奖赏,于是不得不职数配备干部。报道说,超职数配备干部,在2007年、2009年都曾清理。
我记得,怎样防止冒吃低保,有很多办法,招式无穷,家有冰箱、电话、不参加社区劳动,都可能剥夺资格。怎样治理“红顶商人”、吃空饷、超额配官怎么就没招了呢?这两年,公款吃喝、公车私用、公款出国,才算有了刹车,在此之前,为什么也像是无法可治呢?
规矩不成其为规矩,软弱的后面或有“利益均沾”的因素。官商、空饷、晋升、公款消费、灰色收入、灰色福利……总体上看,这些构成了官场的普惠制待遇。人在官场,享受其中的一两项,是可以期待的。这样,就使官场普惠制成了一种心安理得。大官不想约束自己,下级就依样画葫芦,规矩就没有人执行了。大官有大利,自然对小官得小利、吏员揩点油下不了手,由此而形成一种劣质的秩序,这可以称之为是体系性的溃烂吧。现在就是得彻底地治一治。
原标题: 官场不能再有“普惠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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